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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源:www.zhujiage.com.cn 发布时间:2023-11-28 20:02:46

88岁的巫秀英已经不记得当年是什么缘由,让舅一眼相中了上圯西岗深山老林子里的大垅村,那个黄家土围里的细伢子。只记得,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舅身后,不知道翻越了多少山岗,跨过了多少沟坎,快要累脱了的时候,舅一把拉住她,一脸的凝重:“阿妹呀,天爷眷顾你这个没爹的女子,舅里寻了好久,这家人,心好,肯留你,童养媳也有好姻缘,以后就在这大山里好好过日子。”九岁的她一脸懵懂,只看见一坵坵,一塅塅的青禾田,层层叠叠盘绕在山谷和山腰,一仰头,一低头,满眼是莽莽苍苍的树。山岭垅垅背上有栋夯土垒的竹泥围屋,缠着头巾的阿姆接过舅手上的包袱,以后要跟她过日子的阿哥,站一旁打量她,哦呀,还只是个13岁的细人仔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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逢山必有客,无客不住山。客家女子如同山里长着的野花朵朵,眉眼身段长开了,就要为人妻,为人母,就要踏踏实实过日子。“三十里的米果四十里的糕,十里的禾米累断腰。”巫秀英养儿育女,家头教尾 ,田头地尾,灶头锅尾,针头线尾,承星履草死命累,却是入不敷出,家徒四壁。不是他们无划算,确实是山高土瘠,青禾田好看不中用,都是冷水浆田,耗尽功夫收不到百斤谷。辛辛苦苦累一年,瓜菜红薯当了半年粮;想出外寻营生,却天高皇帝远;赶趟沙村圩要走九十九道弯,挑担谷子要翻山越岭,才能闻到人烟味;养大的鸡鸭鹅,编好的木竹器,晒好的竹笋干,出山换钱登天难。那年遇天灾,泥石流埋了半多田,不能一家人都困死在山里,巫秀英夫妇思来想去,托人去寻,把大女春娥送给北坑一户人家做女。送春娥走,巫秀英心里实在是苦,恨自己的穷命,能生却不能养,又想起自己怎么来的大垅坑,泪珠子就止不住往下落。她自然不知道,与贫困如影随形的是恶劣的自然条件。等大崽能满地走,噼噼啪啪的爆竹把垅背的雀儿惊得冲天窜,解放啦,解放啦。公社要给大垅修路,砂石路代替了羊肠小道,不过,垅垅背还是修不进去,这山忒高咧;原来的大垅村仅有黄、温、余三家七户,解放后开枝散叶成十九户,加上对面岭背大坑村十二户,政府办了个小学校,屋脊顶上,红旗飘呀飘。“簸箕晒谷,教仔读书”客家人一路迁徙,这个道理,懂。巫秀英坐在学堂上扫盲班,总算认得了自己的名。然后是架线送电,再也不当“熏眼鼠”。田还是那个田,山还是那座山,巫秀英跟着她的阿哥,打打山歌,莳田砻谷碾米,砍树劈柴打猎,样样欢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好像一眨眼的功夫,孩子们就大了,连最小的五孩兴宜也上了学堂。巫秀英惦记春娥女,去了好几趟北坑,云盘河边的小村庄像砂钵子,水好山好。春娥过得好,巫秀英心里很是欣慰。后来,听说春娥那里要修老营盘水库,巫秀英心又悬了起来。急匆匆赶到北坑,两亲家涕泪交加,春娥细声慢语劝解“唔要拖后腿,国家花那么多的钱修水库,搞水利建设,是天大的好事,水库移民迁徙去的新家就在去沙村圩的路边边子,离泰和县城近一些,我们两家恰尽了大山坑里的苦。以后,崽崽女女还要出门见世面,住到离圩近的地方,方便哦。”想起高高的垅垅背,巫秀英不流泪了“啥时候动迁,我带你的兄弟来搭把手。”那一天外迁,巫秀英夫妇带着大崽,早早来到北坑。春娥一家烧香叩头拜别祖先和老屋,北坑的路边,摆满了锅碗瓢盆,桌椅板凳,粮油棉被,菜坛酒缸猪槽,破衣烂衫,大到老人的棺木,小到豆角架的木棍子。“能带就带,能省一个钱是一个钱,到新家处处都要花钱。”到底是故土难离,亲家公咧开嘴哭得稀里哗啦。等再回北坑,春娥的老屋已经沉入了老营盘库区,围绕它的是追逐水草的鱼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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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历九月,是大垅坑的好季节。天蓝,云白,风轻。站在岭背,巫秀英,这个比一棵玉米杆子高不了多少的女子,也能望见远处的泰兴公路。再往近处看,只能种一季的梯田,早早就收了,不晓得是不是化肥放多了,禾蔸田种不了别的,只能荒着;拳头大小的树砍了好多一片,秃毛的山岭像是结痂的脑壳,难看死了。知道是人多要烧柴,不往山上要就没得烧。巫秀英看到这般风景,内心还是有些疼痛。想想老三儿的婚事,心就更痛了。老三儿要成家,对象却不肯上山,快三十的人了,急得嘴里埋怨着穷,天天嘟哝要下山,去做上门女婿,不再回到这个垅垅背,山坑坑。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,谁又能挡住年轻人迁出深山老林的渴望?不管不顾老伴儿的反对,巫秀英硬下心,点了个头,那一年,是1978年吧。

成了家的三儿放下做竹椅的锯子和篾刀,一群年轻人,拉帮结伙、前呼后应地走出这片大山,或到福建,或到广东去闯世界。渐渐地,村民的腰包鼓起来了,在外置店铺买商品房的还真是不少。但老人家过日子的心气儿,却不如先前了。先是小学撤销了,生源不够,也没有好老师愿意来教,到了上学年龄的细伢妹仔都去了乡里的学校。国家推行退耕还林政策,山上开始封山育林了。树自然是不能再砍了,也真是不能砍。大垅人祖祖辈辈喝山泉水过日子,这些年,巫秀英喝着总觉得不如以前的甜,政府派了干部上来,说是砍树破坏了生态环境,又是水土流失什么的,巫秀英不懂这个,只记得自己刚来大垅时,漫山遍野的树,郁郁葱葱。杉树、松树、枫树枕着布谷鸟的叫声酣眠,吸饱水分,暗夜里咔嚓咔嚓地长。垅背上的人们,走在岭道上,满眼的青绿,出口气儿都是无比顺畅的。大山深处的树,如同自家青葱的孙儿女。以前的日子穷,水呀树呀却不穷,如今生活当然要比从前好,好了还想好。可这份好里,永远离不开那个心气儿。心气儿足了,孬日子也能往好里过,心气儿没了,好日子也过不出个好。“八山一水一分田,山坳坳里当神仙。”这听起来合辙押韵的日子,被大垅的年轻人厌倦了、嫌弃了。垅上的后生小子,坚定地告别着养育了世代祖先、又养育着他们的大山。

自打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往出走,打工,在城里定居、做生意,村子里越来越清静了。清静得人心惶惶的。太清静,人们过日子的心气儿就往下塌。生活条件差,地方穷,就养不住人。混得有点模样的,携父母子女举家搬迁。现在的大垅只剩下五户常住的人家,都是没钱起新屋没处搬的贫困户。幺儿兴宜直到三十大几才娶妻,两个小娇孙眼看就要上小学了,却在年前玩蜡烛失了火,垅垅背上的土屋被烧了个精光,老头儿连急带病撒手人寰,巫秀英觉得自个的心气儿塌溃了,整天闷闷不乐。春娥把巫秀英一家接到上圯乡西岗移民村暂住。30几户人家,门挨门,院靠院,疏密有致。房子全是砖混结构,三层带阳台,朱红琉璃瓦盖顶,铮亮的瓷板贴墙,远看小村红云浮动,白光亮眼。村民们早就不烧柴了,统一用液化气;又在各自的房前装上马达,把井水抽上房顶的水池,接好管道,也像城里人一样用上了“自来水”,抽水马桶。村里全是老人以及些许必须留下照顾老人的年轻人,一天劳作之余,也会来到村前空地体育器材上伸伸胳膊踢踢腿,玩玩秋千走走踏板。遇到赴外地打工的年轻人回来了,大家围坐在一起打听外面的世界,不时有啧啧的赞叹声,又来一阵阵开怀的大笑,而后带着惬意和满足各自回家。巫秀英眼热了,什么时候啊,也能出来住上新房。

那一天,巫秀英熬好了豆角干大肉汤,就等去乡里开会的幺儿兴宜回。窗外毛栗子树上咔嚓咔嚓响起了雀音,往外一瞅,两只喜鹊子扇着翅扑哧一下飞走。幺儿兴宜回来,满脸喜色,端起碗又放下,放下又端起,按捺不住高兴,“阿姆,苦日子到头了,政府统一帮我们盖新房,垅背上五户是精准扶贫对象,要异地搬迁安置呢。”巫秀英刚把汤送进嘴里,“咕嘟”一下顺嗓子眼儿就到了肚里,一看窗外,喜鹊子又飞回了树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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麻布坑移民安置点开工建设的时候,我跟着工作组特意去了趟巫秀英家,我别看她八十多岁,脑子里灵光的很,对我这个帮扶干部好着呢,端出自制的蜂蜜杨梅干,使劲劝我吃。工作组跟搬迁户谈美丽乡村建设、退耕还林、精准扶贫,其实她在听,却表现出不了解、不关心,我一点都不见怪。遭遇物质的极度贫瘠,普普通通的客家女人,她更关心的,是一季稻子、玉米和茶籽油的收成。她打听,移民安置盖房子,能有多少补助,自家还要掏多少钱“虽说我们穷,总要出一部分钱的,出多了,兴宜承受不起,出少了,又对不住国家。”看她左右为难的模样,我拿出手机,用计算器一样一样跟她算,危房改造补助,异地搬迁补助,各种各样的惠农补贴,算来算去,这五户人家其实一分钱也不用出。她一听有点楞,半响,咧开嘴笑了,老人的牙齿脱光了。没有一颗牙齿的笑容,显得慈祥而童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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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儿进了上圯乡的中心小学读书,媳妇去福建打工,幺儿兴宜盯着房子,巫秀英侍弄一日三餐。一家子借住在人家不住的老房子里,就在麻布坑移民安置点建设工地对面。她说要看着她的新房一点一点长。打屋脚、砌墙、浇水泥、倒板、装门窗,粉刷地面。每天,巫秀英往田埂穿过去,再上一个小坡,往她的的新屋瞅上一眼,在刷墙呢;过一会,再瞅一眼,雪白的墙面亮堂堂。真快啊,年前,一栋栋,一排排,统一规划,统一模式的新房就立了起来。工作组怕搬迁户买不及家具,连桌子、凳子、新床、木柜一并添置。春娥带了一帮兄弟姊妹搬物件,闹哄哄的。想起要去新房子里过大年,巫秀英就怎么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欢喜。“阿妹领导,你给我想副对对子,过年贴门口。”“要写哪样的?”“写政策的好,写我享福哩。”我心里暗暗笑,打着腹稿,想好了,一个字一个字读给她听“别土屋,住新楼,谁携乳燕迁乔木;向小康,过大年,我发心声谢党恩。”“好,好,好!我今年八十八,享福哩,挪了个新窝!”

再去大垅,是坐了生态养护工区的工程车,陪巫秀英去。整个村庄像一桩突然浮现在眼前的陈年往事,让人动容。我们沿路一户一户地看,仿佛每个院子都像旧时光的家,有一种久违的亲切和熟悉。巫秀英看着自家那些旧得不能再旧的瓦檐,有点出神。扫帚草下成了野鸡的窝,野鸡娘领着一群小鸡仔安闲地溜达呢。梯田里全是油茶林,圆圆的茶果子油光发亮,都是油茶低改后的新品种,不用怎么管还产量高。荒山又成了林,松树、橡树、栎树、杉树、栗树,枝枝叶叶,漫溢到老屋的窗前门口,鸟鸣声声,山水清音;巫秀英撮起鼻子嗅,我问“老人家,你在嗅什么哦,草香还是花香?”“不是,树香。”我也撮起鼻子嗅,没香。问同行的人,她们也觉得没香。如果说树真的有香气,也是最清淡的香,清淡到最灵敏的鼻子都无从捕捉。再一想,巫秀英是闻着树的气息长到这岁数的,她 是闻到了过好日子的心气儿。(刘晓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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